嘉威的勇气

　
　　肥Kim任是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到，李晓华在他来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　　

　　“到底是不是自己人，有这么坑人的么。”看着下边圆桌旁端坐的老板、总经理、各大区的销售总监、产品经理，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入职这间公司没有超过12个小时的市场部小职员，站在公司会议室的白板前，阿Kim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发干，心跳已经开始加速……　　

　　阿Kim，本名黄键坤，典型八零后的幽默性格，长期“苦役”于白领生活的他已然微微有些发福，也就借此给自己冠以网名——“肥Kim”。虽然大学毕业没有几年，但在职场上阿Kim也算是身经百战，混过企业，做过媒体。几间公司走下来，专业技能也积累到一定程度，虽然也想踏踏实实的在一家公司发展三五年，但职场命运似乎是走进了一个怪圈，总想干出点事情的阿Kim在以往的公司里总有种“不得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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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非是那种好高骛远的人，也并不想非得做个一鸣惊人似的英雄人物，身为市场部人员，阿Kim很清楚自己的职责。虽然资历还不够深，虽然统筹全局的能力可能还有缺陷，但是阿Kim自信从小痴迷DIY的他对于板卡产品的把控还是有感觉的。　

　　　可几年来自己总是以配合的角色参与工作，什么时候能全权策划、执行完成一个市场项目，不为别的，只是想检验自己的能力，获取达成目标后的满足感，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但阿Kim明白所谓“全权”是上司的职责，而坐到那个位置之前，自己还要等上几年。还是年轻么，所以不等了，阿Kim选择跳槽。　　

　　晓华人不错，是朋友，也是影驰市场部的负责人，过来这边做，唯一担心的是如何处理从朋友到“老板”，这种关系的转变。不管这么多了，李晓华很了解自己的心态，这样的上司可不好找，还没有正式入职就安排阿Kim全权负责公司将在今年（2007）第四季度力推的影驰8600GTS骨灰魔魂版的线上互动活动。　　

　　“你会全权负责这次活动的创意、策划与执行，我希望你能在最短时间内向其他同事展示自己的实力。”想起李晓华说的话，“也就是朋友才敢于冒风险相信自己”，阿Kim在最短时间内拿出名为“1GHz神话由你创，顶级8600GTS半价送”策划案。　　

　　虽然在方案制定过程中李晓华参与了很多意见，但是她坚持让阿Kim一定要在内部全体会议中，以策划人身份面对各部门同事亲自review，“一个好的公开亮相比任何私下沟通都重要”，只是阿Kim没有想到这次会议被安排在自己到岗的第一天，而与会者级别偏偏又这么高，连嘉威公司的大老板林世强都静坐在会议室中间，旁边是中国区总经理李翔，再旁边是产品经理周锡键，还有自己叫不出名字来自销售部的陌生面孔……　　

　　会后，阿Kim回忆不起自己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的，当时的表现到底如何，只记得最大的老板林世强拍着肩膀对自己说：“做的不错，案子很细致，但是稍微有点紧张，紧张什么呢，这是间没有老板的公司，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老板，所以不用紧张。”　　

　　从此在这家公司，在这间办公室里，阿Kim再也没有紧张过，年底他爆发出对公司未来全年的推广定位——“玩家武器”，而2008年一整年，嘉威公司的产品市场推广也就围绕着他的想法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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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于七零末的周锡键与一群“臭味相投”的损友，高声谈论着女人与烈酒，外人很难想象这个口无遮拦的年轻人是名“IT操盘手”。印象中所有操盘产品市场的负责人应该是“位高权重”，而“谨小慎微”的——掌控公司资源对产品线的开发、市场走向全权负责。　　

　　周锡键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有人能够给自己操盘的机会，虽然从业IT专业媒体多年，精于板卡产品的性能、构造及背后营运模式，也对市场上各家产品线布局及操作手段颇为熟悉，但谁又能相信一个终年“纸上谈兵”的媒体编辑，尽管自己很——“资深”。　　

　　可没想到的是，去年的他偏偏就等来了一个改变职业生涯的机会，直接以产品经理身份操盘影驰显卡。不是市场经理、不是媒介经理，就是在今天看来，将媒体编辑直接变身为产品线操盘手，这份胆量也就是影驰敢做，这份魄力也就ALEX（林世强）敢有。　　

　　晃着杯里的红酒，回忆自己半年来在公司的表现，周锡键还算满意。这家名为嘉威的公司实在是对了自己的秉性，三年间以“影驰”品牌出击大陆，剑走偏锋，以凶狠的价格动作撕开显卡市场，份额迅速攀升，当编辑的时怎么也想不明白影驰每每出手怎么就能这么快，这么狠。直到自己坐了这个位置，才知道这家公司在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运营模式推动所有员工不断“奔跑”。　　

　　2008年2月NVIDIA发布新品96GT，同所有显卡品牌供应商一样，影驰也迅速推出基于该芯片组的显卡产品——96GT中将。当时主流产品规格是96GT芯片+512M显存，所有品牌的价格维持在1400元上下，而来自用户的需求反馈是价格稍高。周锡键敏锐发觉如果此时推出基于96GT芯片的256M显卡，肯定能够在短时间内发起一场阻击战，抢先占领部分中低端市场。　　

　　几个小时候后，当关于影驰96GT芯片256M显卡的产品规划放到了老板林世强的面前时，周锡键忽然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在此之前，自己只是按部就班沿循上游芯片厂商的开发计划推出产品规划，从没有大规模的主动出击，况且至今也没有得到其他竞争对手针对256M这条线的消息，最致命的是自己刚刚加入影驰几个月，老板会跟着自己一起发疯么，参与一场没有对手的豪赌。　　

　　几天后，影驰基于96GT芯片的256M显卡在全国市场“独”跑三周，999元的价位没有同档竞品干扰，一场漂亮的阻击战下来，周锡键逐渐建立起对自己能力的信任。　　

　　几个月后当影驰出击主板市场，周锡键又别出心裁的拿出“魔盒”——多功能面板产品配合刚刚起步的主板捆绑销售。在老板的办公室他听到同样一句话；“不用说服我，你是自己的老板，你的理由足够说服自己就行。”随后的市场反应证明，具有读卡器、USB、DEBUG灯和超频功能的影驰“魔盒”将“个性玩家”的品牌理念，从影驰的显卡产品顺利导入刚刚出击的主板产品线上。　　

　　尽管对于操盘主板还是感到手生，但是周锡键发现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大，相信自己可以面对一切未知的挑战。

 

　　

    “我知道自己不是万能的，我也会犯错误，一路走过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而且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走的更好一点，那么我为什么要求别人一点错误也不犯。”　　

　　说这句话的时候林世强的语气非常诚恳，尽管麾下嘉威已成为芯片大厂NVIDIA AIC级别的合作伙伴多年，尽管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将影驰这个品牌以高端形象楔入大陆显卡市场，面对个人成绩，他的语调十分平淡：“现在的我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多了一些跟我一起讨生活的伙伴，所以我会对每一个新入职的员工说，在这间公司里没有老板，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好。”　　

　　不知道林世强此时所述的“自己”是那一阶段的自己，是半工半读时的自己，还是那个凭借声卡风生水起，后来又在网卡折戟沉沙的自己，还是后来成为显卡“工包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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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小时候由于家庭影响林世强表现出对商业的浓厚兴趣，但是他坦言那个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成就目前的事业。林世强小时候成绩不佳，就连家人都认为这个孩子不会有大的作为，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林世强逐渐觉悟要通过努力改变一下现状。“至少要将手头的工作做好，做出个样子来”，二十岁左右的他以半工半读的形式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我只是想给自己的父母一个交待。”就这么个简单的理由，让林世强用三年时间坚持完自己的大学课程。　　

　　一个偶然机会，二十三岁出头的林世强以行政职员的身份进入香港一家IT公司。天生好动的他对一切新事物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很多新的东西没有见过，因此比别的同事抱有三倍的好奇心。”当时正好公司内部一个做采购的同事离职，而老板问他愿不愿意试一试，他说“好”。　　

　　林世强后来认为这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机遇，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职位调动，但是从事采购工作让年轻的他有了深入了解IT，洞悉行业波动的机会，并由此建立属于自己的关系人脉。“持续学习”及和“管理时间”是那一阶段林世强的经验之谈。　　

　　不是理工科出身的林世强刚刚接触电子元件采购时十分不适应，每天忙到晚上十点以后才会结束工作。“这样不行，我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学习新的东西。”林世强给自己定下时间表并强制执行，每天五点以前一定要结束流程性工作，留出时间学习相关的IC知识。　　

　　“比如什么是buffer，什么是TDL，很多常识性的东西都是自己找资料学习，看不懂的就找供货商和技术人员去问。”林世强从来不怕自己被人讥笑资历浅，“不动就去问啊，这个是很简单的道理。”他说。林世强说当时学习的动机也很简单，就是想做一个合格的、专业的采购职员，向采购经理这个职位努力。　　

　　仅仅不到一年时间，当他有跳槽的想法而到另外一间较大公司面试时，那间公司的老板笑着跟他说：“你知不知道同时有四个人在这个职位上推荐你。”　　

　　推荐林世强的四个人是他当采购时结识的供货商销售人员，由于勤学好问且做事勤恳，当这些朋友获知有更好的职场机会时，不约而同想到了林世强。直到现在林世强都跟他们保持着很密切的联络，很有意思的是，这些人当中有两个和林世强一样开办公司当了老板，一个成为董事总经理，另外一个也成为跨国公司的高管。

 

　　成为采购经理后，林世强终于面临了自己职业生涯中的第二个挑战。采购环节的职责是看准市场波动，抓住机会尽量将采购成本降低，从而更多的挤压利润。做过PCB、做过DRAM等多种IC产品后，林世强发现自己所从事的采购工作面临着一种被动态势。　　

　　“通过各种渠道，采购人员为公司争取了很大的成本空间，但是如果产品销售不出去的话，就算是在采购环节下更多的功夫都是镜花水月，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我在那段时间里开始尝试销售。”林世强透露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抓住市场上TPL产品紧缺状况，他为公司赚取了由采购部门带来的直接利润。　　

　　“自己年轻的时候脾气很火爆，而且不甘寂寞。”林世强开玩笑说二十多岁的他是个不爱按常理出牌的“愤怒青年”，永远会寻找新事物进行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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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二十五的时候，林世强和公司里的另外两位同事注册了属于自己的公司。“一个采购、一个技术、一个销售，我们称自己为梦幻铁三角，而这间公司就是嘉威的前身。”可是事与愿违，其中一位同事突然对红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身赴法学习红酒技术，直到到现在林世强都为这个朋友的决定而感到惊讶。“可能是因为年轻吧”，但林世强的创业构想被迫搁置起来，时间是1994年。　　

　　后来受朋友之邀，林世强加入一间公司负责新业务拓展。“当时这间公司的AMI BIOS（AMI公司80年代中期出品的BIOS系统软件）业务发展很好，市场需求很旺。”而林世强的职责是新业务，为此老板注册了一家新公司全权担负SIS芯片市场的拓展，这时候的他开始发现销售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当时的我既负责采购也负责销售，由于经验问题也犯了不少失误。”一次供应商将某款SIS芯片的内核参数做了修改，而林世强却忽视了这个细节忘记与客户交待。“客户损失不小，虽然后来通过各种办法解决了问题。”此后的林世强对于销售的责任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很多东西不是空口说的，而是要清清楚楚按部就班的实际操作，销售是个永无止境的工作。”

　　IC产业从来都是上游主导型的生意模式，所以在接触多媒体声卡之前的林世强没有感到过多的烦恼。“做声卡生意让我学到很多，第一次我知道了说服别人买你的东西很难，当初以为很简单、很容易的事情操作起来并不容易。”　　

　　九十年代中期多媒体应用开始普及，而林世强也看准机会规划声卡产品，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批做出的2000片声卡居然卖了三个月。“在此以前我的所有客户资源集中于海外，以为声卡一做出来，就会有大批的客户自动上门订购，结果等了整整四个月时间，并没有出现门庭若市的场面。”　　

　　平生第一次知道东西做出来了并不会有人买，林世强只得找来本地经销商的联系方式自己推销，还特意跑到香港著名的黄金电脑商场联络客户。这段低迷的时刻一直延续了四个月，直到后来参加了德国举办的产品展会，才慢慢找到一些感觉。“那个时候也没有销货的通路，没有渠道伙伴的概念，更不知道该如何去管理和拓展，完全是凭空想象。”就是现在，林世强回想起当初自己的勇气都觉得实在有些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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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卖电子元器件和买卖产品真的是不一样的模式。”通过参加展会陆续拿到一些德国、土耳其等国外订单后，林世强重新开始学习产品运营。“跟上游供应商洽谈一些好的资源，看别人的产品布局是什么，如果盯住下游客户。”他说那时候自己面临的是新一轮的挑战。　　　

　　“一直赔了半年，天天被老板骂，直到一年以后随着多媒体应用的广泛普及，不光是基于ESS芯片，雅马哈芯片方案也出来了，还有其他一些方案，我们逐渐红了起来。”最红的时候，林世强操盘的声卡产品线每月出货量超过200K。　　

　　市场真的起来了，而林世强很清晰的认识到这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这主要归功于老板的眼光，“我永远记得当初赔钱的那几个月，尽管环境压力都很大，但是自己的老板在内部高管会议上坚定表示，两间公司分别承担新旧业务，现在声卡产品线的确是在赔钱，是我们的老业务来养新公司，而未来绝对是我们的新业务来养老公司。”直到现在林世强仍旧很佩服以前老板的判断，“因为市场的发展多次印证了他的预见力。”

 

　　每月200K以上的声卡出货量，让林世强在供应商端建立了很好的口碑，接下来当他选择网络产品MODEM制造时，很多芯片供货商非常乐意支持。但是在研发方面的管控不足，让林世强又上了很痛苦的一课，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只要提到研发环节，他都会冠以“公司生意的命根”的由来。　　

　　“以前没有接触过Modem的机会，而自己对研发管控也没有到位。”林世强透露当时因为网络通讯的飞速发展，网络产品的更新换代也非常迅速，他直接选择传输速率33.6兆赫的Modem产品切入市场，没想到的是在研发环节出现问题，产品做了九个月才实现量产，而此时市场需求的主流已经过渡到传输速率为56.6兆赫的产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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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dem是个相对复杂的网络连接产品，不像声卡在制造流程上那么简单，要通过诸多测试、上传下载速率的调整。”林世强认为当时切入网络产品的时间点抓的很准，但是因为不懂研发管控导致失去市场先机。　　

　　“事实上当时的我们连外置Modem的模具生产定型都花费了很多时间，加之研发部门不断的修改方案，急也急不来，从业IT没有研发是不能做的，这件事情给我的教训很大，也是宝贵的经验。”　　

　　从那以后林世强认识到两件事情，一个是做IT行业一定要有自己的产品，一定要有自己的研发含量在里边；第二个，研发一定要跟上市场的需求波动，整个流程不能太慢，不然绝对会被市场淘汰。　　

　　后来林世强也试图通过调整布局追赶市场，但是整体的资金链压力以及环境的变化使得一切努力回天乏术，最后的他不得不退出网络产品线的竞争。而此时原本红火的声卡产品线已经陷入同质化竞争的泥潭。“从刚开始每片声卡能够赚到12块美金利润，慢慢做到最后跌倒不到3块钱。”　　

　　一个人总要为自己的失误埋单，当见到公司业务逐渐消沉后，1999年3月的某一天，林世强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主动提出辞呈。“我觉得就目前状态看，自己有可能是公司里的一个包袱。”　　

　　婉拒多次挽留后，回复自由之身，林世强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经理人之路。“那段时间自己周围只剩下一圈朋友，而其他资源可以说微乎其微。”走出公司大门，他决定自己无论做什么，总要自己闯一闯。

 

　　“我觉得自己从业IT，最大的财富就是得到现在这一群朋友，在我出来以后，很多朋友都给与我很大的支持。”离职后的林世强重操旧业，凭借老道的采购经验和对市场波动的判断，再加上IC圈里朋友的帮忙，居然凭借炒货把自己的公司支撑下来。　　

　　在工厂大厦里选择一个小单位与人合租，不到15平米的办公室摆上两张办公桌，1994年就被林世强注册下来的香港嘉威公司开始运营。“最有意思的是有一个单位竟然是别人租来晚上用作乐队排练的。”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林世强坚持了一年。直到NVIDIA亚太区总代理香港骏兆公司的老板找到他帮忙做大陆市场。2000年前后林世强和他的嘉威初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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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了半年时间在深圳了解市场，为NVIDIA芯片搭建初步的营销网络后，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我是做采购出身的，为什么不能自己做显卡呢。”虽然在网络产品上遭遇失败，但林世强承认自己对于把散件做成一个实际产品的非常有兴趣。
缺乏资金，没有团队，请一个兼职把财务管理起来，林世强计划一个人挑战显卡产品线运营。“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幸运，1999年赶上台湾921地震，我买进的一批DEROM经过经过一段时间迅速翻了将近二十倍，为嘉威的显卡业务积累了启动资金。”　　

　　“工包卡”是人们对于“采用工业包装”的电子配件产品的简称，而所谓的“工业包装”产品是相对于正规的行货产品的叫法。嘉威的显卡业务就是从做“工包卡”开始，在林世强的记忆里第一单下了2K，背靠深圳华强北这批货很快就被消化掉，建立对市场信心之后嘉威逐渐放量，最高峰的时候能够做到每月将近200K的出货量。一年以后，有人开始戏称林世强是显卡的“工包之王”。　　

　　嘉威做显卡的策略很简单，集中资源做一两款型号薄利多销，营业额攀升到两千万每月的时候，林世强开始谋划着下一个业务布局，“但真的没有想好，因此只能将精力聚焦在市场拓展”，将GALAXY（嘉威）在东南亚市场做到无人不知后，林世强觉得如果再走“工包”的低端路线，嘉威公司的发展瓶颈很快就会凸显出来。

 

　　2004年前后，显卡市场正在经历从AGP年代向PCI-E年代迁移，此时的林世强觉得一个重大的机遇正在来临。“事实上我从最早的LSI、VGA、PCI、AGP一路走过来，发现在每一次标准化技术发生变化史都会涌现一些新的明星出来，而从AGP到PCI-E的改变就发生在我们面前，既然时间点很好，我们有有些小资源，为什么不抓住呢。”　　

　　公司实力要再上一个台阶，而PCI-E的市场转换又很快，公司内外部环境的双重推力使林世强迅速做出决策，一改低端工包为主营业务策略，投资资源构建品牌形象。但是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强项是如何控制产品成本，而渠道拓展与维护、品牌的构建与发展则是致命短板。对于这一点林世强是这样表述的：“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困难可言，这是个很好的切入机会，让我从新去学习一些东西，困难每天都在发生，不过幸运的是我拥有现在的这个团队。”　　

　　李翔，现任嘉威公司中国区总经理，负责影驰显卡大陆市场全面操盘，进入嘉威前他问了未来的老板一句话：“从现在开始到把影驰这个品牌做起来，预计要先期亏掉八百万，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么？”得到非常肯定的答复后，嘉威迅速构建市场行销团队，并在全国范围内招募渠道合作伙伴，全力推进以“影驰”为品牌的显卡产品线。　　

　　“最早的时候还是在AGP年代，市场格局很难被打破，我们跟人家推销5200，介绍影驰是什么，我们的卖点在哪里，那个时候没有人认识我们，很辛苦，每个月做2-3K就很了不起了，超过5K以上，我们都要击掌庆祝，请客吃饭了。”从2004到2005年，“工包王”林世强带领嘉威的影驰团队磨砺了一整年，才嗅到了机会的味道。

 

　　林世强认为自己最满意的作品还是“大儿子”影驰68OO系列。“这是一个很好的时间点，在NVIDIA 5系列之后，6系列承担起从AGP到PCI-E转化的关键角色，市场需求量很大，而且没有几个人注意到高端产品这一块，业内都认为高端产品在价格上的劣势太明显，但是我的感觉是这是一个契机，刚好在6系列之后的半年内，出了两个改写显卡历史的著名游戏，其中一个是半条命，我们抓住了这个机会。”　

　　王光宇在2004年底成为影驰显卡华北区总代理，他认为品牌定位鲜明、操盘思路相对独特是影驰的特点。“我记得ALEX（林世强）说过一句让我印象很深的话，‘高端不是我们自己讲出来的，是用户口碑定义出来的’，而影驰在发力6系列产品的动作，充分印证了这句话。”

嘉威世纪科技有限公司餐厅一角

　　“当时高端显卡产品的价位维持在5000元左右，而影驰一出手就将6800产品的价格钉死在3999元，对于高端DIY用户来说，几百元的价差很难打动，而千元的价差足以勾起用户对影驰这个新品牌的欲望，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影驰抢到一波高端DIY用户。”王光宇认为此时的影驰显卡完成了用户对其的初步认知。　　

　　“当时NVIDIA 6系列芯片刚刚完成市场导入，而影驰6800紧随其后以相对较低价格高调突击高端产品，给用户造成一种压迫性认知，想到影驰6800就联想起NVIDIA”。借力上游的嘉威成功塑造了自己的高端形象。　　

　　随后几个月内，影驰逐步下拉价格区间，66GT、6200系列、7600系列，从4000元到千元以下区间，影驰在显卡市场上快速攀升。“真正上量的是7系列产品线，2006年起的第一个月就突破了10K。”王光宇说。　　

　　什么是影驰的核心竞争力，打江山而不是守江山。而“玩家系列”的重磅推出真正使影驰与竞争对手区分开来。不是玩家也能超频，通过将软硬件技术结合用户能够实时观察显卡的状态，魔盘系列的推出让影驰在市场上走出一条特色之路。

　　“凭借自己的产品特色，影驰改变了高端一定要赚钱，低端一定要跑量的传统操作思路，像魔灵86GT这款产品，同档产品都降到399元，而我们依旧挺在599元区间。”王光宇认为产品特色是影驰的生命线。

 

　　林世强认为现在的自己和十年前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就是多了一群跟我一起讨生活的伙伴，真的没有什么个人成就可言，如果非得找出一个来，我觉得能够保持这间公司的生命力，是我个人在这几年来一个小小成绩。”　　

　　每个人的内心就有一个舞台，而这个舞台是可以发挥的。林世强认为嘉威公司不断发展的生命力源泉正源于此。“嘉威是个很年轻的公司，目前的这群人把自己人生中最黄金的时代与这家公司分享，我们应该让嘉威培养出一种适合个人成长的软环境。我们要尽量根据每个人的性格，每个人的想法，每个人的目标去培育每一个员工，在不影响公司原则的情况下，尽量给他们发挥的空间。”　　

　　他说这样的环境能够让每一个员工都能拿命去“拼”，而这些在别的公司是看不到的，“这是一种让人敬畏的热情”，而谈到自己的勤奋时，林世强只用了“理当如此”四字。　　

　　事实上很多中国的民营企业在内部管理方面都面临着“一抓就死、一放就散”的难题。而在嘉威内部“充分放权”的林世强认为，每个人都有错的时候，你要给他面对错误的机会，这样才会成长，不是很大错误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能我对嘉威公司的想法就是说，我们本身是一只军队，每一个员工就是一个兵，我手下的人是要打仗的，打仗的人没有热情，没有活力，怎么打？”　　

　　但是如何保证对每一个员工充分的信任，尤其是新进员工，如何在保证个人热情的同时将团队风险降至最低？面对这个问题，林世强认为第一要看他的想法是否违背公司原则，第二是看他是否能够说服其他人，“这个思路会带来怎样的效果，对于嘉威团队来说是不是一个机遇。”　　

　　“在这个公司里边我们真正做到了对事不对人，我们把很多东西讲在前边，不要超过底线，底线之外的事情是个人空间，有疑问可以开诚布公的去询问。我经常说这是一家没有老板的公司，连老板都没有了，怎么对人呢，我从来没有讲过自己是百分百对的，没有什么好讲的，都是很对等的关系，做到这一点就足以应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