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年前中国网通成立以来,这家固定电话运营商就陷入各种拆分、重组、整合的漩涡中,一直没有消停过。这不,今年网通国际被撤消事件余波未平,网通投入大量心血打造的宽带门户网站“天天在线”又传出要被老对手中国电信的“互联星空”收购的传闻。
天天在线现任网站总监李锐告诉记者“此事近期会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另一位天天在线的前高层人士则称:“我对收购传闻丝毫不感到奇怪,我奇怪的是消息比我想像得晚了很久。”
今年,宽带是网通“高举高打”的一项重要策略。田溯宁在香港发布2004财年的业绩时还表示:“2005年,我们要把网通从一个窄带的运营商发展成为一个多媒体的电信提供商。”今年4月,网通启动了“CNC MAX——宽带我世界”的宽带业务品牌,这也是网通集团重组融合之后的第一个业务品牌。就在网通计划在宽带上大展拳脚的关键时刻,作为宽带增值业务核心组成部分的天天在线却陷入即将被“抛弃”的尴尬境地。
网通高层曾将天天在线之于网通的意义比作“就像是移动梦网之于中国移动”,寄予了莫大期望。宽带业务和国际业务也是网通成立后确立的两大新兴战略增长点。但现在,网通国际已经撤消,天天在线也在等待被卖的命运。
机制决定命运
“网通给‘天天在线’的盈利时间是三年,不过也许两年就可以盈利。”2004年2月17日,天天在线的成立仪式上,时任网通集团副总裁、天天在线董事长冷荣泉曾信心满怀地表示。
但是两年来,天天在线的经营状况一直不理想,人员流动也非常频繁。虽然它定位于与窄带有着本质区别的真正的宽带服务,却几乎没有推出过特别受欢迎的好业务。与其签约合作的上百家SP几乎没有一家赚到了钱。因经营状况欠佳,SP对其颇多怨言。目前,由于天天在线的访问量很低,一些SP甚至已经不再为其提供内容。
但是在天天在线成立之初,各方都曾满怀希望。把天天在线定位于宽带门户的网通出人意料地采用了互联网公司最流行的引入VC的做法,联合了IDG等多家投资公司成立了这家独立运作的合资公司。虽然天天在线一直没有公布详细的投资额和股比情况,但业界流传的一个比较可靠的数字是:公司注册资金为5亿元人民币,网通持股40%左右为第一大股东,IDG的投资比例小于30%。当时冷荣泉对这一合作模式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天天在线自成立之日起就直接面对国际资本市场和国内消赞者市场,这样一种完全商业化的运营模式,使得天天在线在企业机制力面有很大的优势。”另外,当时天天在线的推出为正在准备上市的网通增加了一大卖点,有了IDG的包装,这个卖点就变得更有分量了。然而就是这一当时被评价为“打破常规,具有超常魄力”的组成方式几乎成了导致天天在线今天处境的最重要原因。
易观国际电信分析师田晓东说:“天天在线是合资公司,完全游离于网通之外,得不到网通的充分支持。”
网通本来设想合资方式能够更有效地发挥双方的资源优势,但事实是,天天在线是一个独立运营的公司,员工几乎都是新招聘的,就连高层,也很少有原网通的人,因此网通在其中的影响力非常小,体现得最为彻底的便是分站点的设立上。天天在线作为一个内容分发平台,对用户更接近、更充分的覆盖非常重要。但天天在线只有在网通各地方公司的配合下设立分站点,运营和品牌才能覆盖全国。但在实施的过程中,地方公司大都不买天天在线的账,不愿意建立天天在线的分站点,而是纷纷建起了自己的宽带门户网站,以至于网通各地的宽带应用平台五花八门,各自为政。到目前为止,天天在线没有设立一个分站点。而商业模式非常类似的互联星空却已经在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建立了区域性的站点。究其原因就在于,互联星空是中国电信下属的一个事业部,地方公司没有理由不与它合作。
天天在线的生不逢时是导致运营商的优势丝毫没有体现的另一重要原因。上市、重组、更换领导,天天在线赶上了网通最动荡的一段日子。成立时的董事长冷荣泉几个月后就调任中国电信,网通集团的组织结构和领导层两年来一直没有稳定。处于调整期的网通集团对“天天在线”的冷落可想而知。
宽带应用的推进对运营商来说是一个长期战略,但是对于VC来说,投入的钱是否能够迅速升值并尽快成功退出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双方从一开始所处的立场和目的就是矛盾的。虽然当时IDG全球高级副总裁熊晓鸽对进入渴望已久的电信增值领域十分兴奋。“天天在线有望成为IDG在中国的又一个金矿。”但他们对于什么时候才能挖到金矿的耐心仍然十分有限。据说,IDG在天天在线上的第二笔资金并没有到位。如果天天在线被互联星空并购,中国电信应该会出个不错的价钱,对于VC来说,这仍然是个不错的结果。网通和VC对于未来的不同预期,使得天天在线的命运在成立之初就已经开始摇摆了。
迷茫的宽带门户
相比较而言,互联星空的状况要好得多,最重要的是,互联星空是中国电信下属的一个事业部,能够得到中国电信的全力支持,可以从容地推进其长期策略。
移动梦网的成功给固网电信运营商带来了极强的示范效应,互联星空对移动梦网的效仿更为彻底。互联星空面对的用户是所有的宽带用户,在内容上采取了“大而全”的策略,内容绝大多数由SP和CP提供,然后与SP按一定比例进行分成。目前,与互联星空合作的SP已经达到了400家。
但互联星空的模式也只是相对成熟,还不能称之为成功。最新的数据表明,我国宽带用户已高达5300万人,而互联星空的注册人数只有700万。据知情人士透露,从互联星空分账最多的SP每个月获得的收入也仅仅有上百万元而已,这与中国移动的SP月收入动辄过千万元相比相距甚远。
“按照现在的运作模式,运营商宽带服务平台的前景并不乐观。”Frost&Sullivan中国总裁王煜全并不看好包括互联星空在内的宽带门户。他认为由于无线通信网络与互联网的差异太大,完全复制移动梦网的模式,未必适合宽带应用产业。他说:“首先,移动通信和互联网的使用习惯不同,移动通信的付费模式非常明显,而对于互联网,大家早已认可了免费的模式。另外,移动通信对终端的控制力很强,而无处不在的互联网,使得对终端的控制几乎不可能。”
而且,一些发展规模较大的互联网企业也开始依托原有业务优势,搭建基于自身优势延伸的互联网应用平台,比如盛大在网络游戏运营方面,腾讯QQ在即时通信市场,微软MSN在终端软件方面,都具有压倒性的优势。这样一来,宽带电信运营商在未来的宽带价值链中的影响力将急剧下降,运营商的宽带平台优势无疑将受到来自传统互联网增值业务运营商的强烈冲击。
一名分析人士这样预测什么应用才是真正的宽带应用时说:“电视能够分流电影的观众,是因为电视能够做直播,能够做晚会,这些都是电影做不了的。如果宽带上真正能够出现其他方法无法实现的应用,那么宽带应用才能真正成为一种独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