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英特尔怎么从年营业额为58亿美元的公司变为年营业额为300多亿美元的公司,她看着英特尔在中国的9年的成长。她既采访过葛鲁夫和虞有澄等总裁级的人物,又与庄海鸥和刘婕这样的英特尔中国公司的公关人物有多年的友谊。她从英特尔进入IT新闻事业,又从英特尔的IT事业中跳出来,进入了非英特尔的IT世界。可以说她是英特尔和英特尔中国成长的媒体见证人。
—作者
当记者已是痴- 陈颐执笔
冬日的太阳是明媚温暖的,从窗外洒进东直门中医医院妇科1号病床洁白的被面上,晒得懒懒地倚靠在床上的病号,这个人就是我。
没有一位朋友相信我会病倒,我是大家眼中的“铁人”,永远精神焕发,充满朝气。的确,上一次住院是为了生孩子,那已是13年前的往事。这一次,朋友们纷纷来到医院看望我,手中拿的水果和鲜花。来自各个行业的朋友们第一次在这里相聚,彼此交换名片,“你把办公室也搬到了病房。平时难得一见的人都在这里团聚了。”大家这样说。儿子在电话中说:“听我爸说,去看你的人排成了队,你住院了还不得休息。”一位来看我的公关小姐羡慕地说:“你有这么多有品味的朋友,我什么时候能混到你这份儿上?”只有刘克丽在百忙中打来电话说:“生病了,你终于有时间休息了。想起你那红扑扑的脸,你还是我心中的桃花才女。”
克丽总是这样与众不同,但她说得很对。这一周来,我第一次感到自己与世界隔绝,什么都不用去想,整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吃药、打点滴,还有水果,我从未吃过这样多的水果。大夫宽慰我说:“你这是累病的,造成内分泌紊乱,要多休息,不能再拼命了。”
人躺在病床上,脑子却不会闲下来,多年的辛苦积劳成疾。但我不后悔,始终以一种感激之情对待生活。自从1982年从北京语言学院毕业,春去秋来,今年已经整整20年。当老同学们聚会时,大家都说我是最成功者之一。我们这些当年意气风发的青春少年,现在都已进入中年,回首来时路,脚印清晰可鉴。
一个人需要怎样的积累和磨炼才能长大?1982年毕业至1985年5月,我被分配在北京外文局从事世界语杂志的翻译校对工作。整日坐在办公室让我感到如此耗尽青春年华,于是在外面寻找适合自己发展的地方,终于经济日报接受了我。当我的名字第一次以铅字的模样出现在报纸上时,我站在王府井报栏前,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如今,我已经成为一名高级记者,我的名字不知多少次地出现在经济日报以及国内各种不同的报刊杂志上,2002年,报社又给了我一个专栏,批准我以手写体的签名在报纸上刊出文章。成为一名专栏记者是我十几年前在国外时的梦想。
自从进入经济日报以来,我一直在国际部工作,负责驻外记者稿件的编排工作,同时负责采访在华的国外公司。国际报道为我打开了看世界的窗口。
中国记者走出国门,在海外参加国际会议的报道,在今天看来已不稀罕了。在世界级的会议和事件中,都能找到中国记者的身影。他们不仅是中国派驻当地的记者,越来越多的来自中国本土的记者也专程赶赴现场进行报道。对现在的年轻记者来说,这也许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仅仅在几年前,我和中央电视台新闻主持人水均益谈起报道海湾战争时,他还说起了一个心愿:无论在世界哪个角落,哪里有事件的发生,哪里就应当有中国中央电视台记者出现的画面。
我有幸在《经济日报》工作,在前些年大多数中国记者尚未走出过国门时,就曾经几次出国参加过国际会议的报道,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非常天真,但是在当时,每一个事件都是一次新的体验。有很多事情从来都不会忘记,用心体味每一次采访的细节,心中有很多感慨和想法。因为,这一切都是从零起步而开始的事业的一部分。参加国际活动的报道为我打开了一扇窗,在开阔了眼界的同时,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世界更真实的一面,对西方世界的神秘感消失了。
对出国采访,我不再有新鲜感,但却越来越感到自己太多的不足和空白,无论是外语还是对各行业的知识。每到一个国家或是地区,我总是尽可能地多看、多听、多学,多交流,所以几乎每一次都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有人问我,你真是精力充沛、身体健康呀,好象从来就没有见过你累。谁不会累?每个人一天都只有24小时,我没有比别人更聪明,只好付出更多的努力。尤其是在国外,我希望给外国人展现出的是中国人一种健康、文明的精神面貌。特别是由于我在国外生活过,这种感觉就来得特别的强烈。从80年代初走过来的中国人都有这样一种情怀:让中华民族富强,不能让外国人瞧不起。我们要把西方人看中国人“东亚病夫”的印象从我们这一代人彻底消灭。中国记者出国采访应当说代表着一种国家的形象。
现在一些记者聚在一起时,常抱怨干记者的种种辛苦,挣钱又不多,还有人问我为何能够一直乐此不疲?我一直记得十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那时我在美国旅游,还在犹豫回国后做什么事情。一天我陪一位朋友去医院看望她的房东,一位美国女律师协会的主席,她正在接受癌症手术后的化疗,头发都掉光了。她坐在床边的椅子里,神情中没有一丝的恐惧和忧伤。当她听说我是一名来自中国的记者,正处在人生十字路口上寻找出路时,她紧握住我的手说:“这是一个很伟大的职业,你应当回到中国去工作,你会看到中国将会发生许多值得记载的事情。”这位老人诚恳的一席话激发了我回国后继续做记者的愿望。
我已无法统计自己发表了多少篇作品,但是,最值得我自豪的是,在我的采访中,经常会遇到一些非常优秀的人,我把他们当作自己人生的老师,把采访他们当作学习的过程。在这样的学习中,我和老师们交上了朋友,我将这些人物访问写出自己的专著《与人生对话》。很多读了这本书的读者告诉我,他们感受到一种蓬勃向上的乐观人生体验,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记者是一个神圣的职业,血液中都流淌着一种本能的敏感。我当年在国外读书时的校长在一次访问中国时问我,回国后都做了哪些有意思的事情。我告诉他,我的收获很多,也很大,我有了一个儿子,我的事业与中国共同成长。
感谢记者这个职业,因为有那些与平常人不同的日日夜夜编织起来的岁月,变成今日实实在在的内容,供我在静下心来的时光里咀嚼。
从熟悉到陌生
——随英特尔中国新闻九年有感
2002年初的一个周末,在北京官园中国儿童活动中心英特尔——方正电脑小博士工作室内,我12岁的儿子和8岁的侄儿正在这里快乐地玩着电脑。这是英特尔公司举办的“奔腾ù数字体验活动专场”活动。来自大学电脑专业的学生们辅导着孩子们学习一种游戏-如何借助奔腾ù处理器的强大动力,使用基于奔腾ù的电脑,制作集音频、视频于一身的“个人/家庭作品专辑”。孩子们跟随着老师敲击键盘和移动鼠标,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屏幕在他们的手中变幻出神奇的画面,音箱里大声地传出各种声音,“真好玩!”看着孩子们欢乐的笑脸,我从心里羡慕这些赶上了IT时代的新一辈人,也不由得回想起许多往事,我们这辈人的儿童时代还只会在街上乱跑,哪里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计算机!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俗语
第一章 英特尔带我进IT
对于像我这样60年代初出生的人来说,最初接触计算机时都过了30岁。幸亏我家先生从小喜欢摆弄电器、照相机等精贵玩意,因此他在1986年去菲律宾访问时,将访问学者的所有积蓄积攒起来,从中国留学生那里购买了一台二手计算机,由此我家成为内地中国人中最早拥有计算机的家庭。
那时候,一家有一台计算机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我们像宝贝一样爱护着它。特别是对我来说,对于像计算机这种很珍贵和脆弱的高级奢侈品,只有远远地看着的份儿。看着丈夫悠然自得地坐在计算机前,津津有味地敲来打去,我会说,计算机成为我家的“第三者”。有时候,丈夫也鼓励我去学一学计算机,但我哪敢去碰这台他在国外省吃减用攒下来的宝贝,如果弄坏了到哪里去修?我也赔不起。于是,我总是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说:对这种东西没兴趣,用手写字是最好的方法。但我在外面却会经常去向别人显示,我家有一台计算机!
英特尔、芯片、奔腾,这些后来逐渐被公众们熟悉起来的新名词是我从1993年后开始听到的。这还要感谢当时在英特尔公司做公关的庄海鸥,是他,带我走进这个神奇的IT世界。